思念故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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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他还不满六十四岁的时候,就远离我们而去了。

对父亲的离去,我们在思想上是有所准备的。父亲病重,兄弟把父亲送往医院后通知我,我到医院去探望,只见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体已非常瘦弱,腹部向内凹陷,几乎贴到背脊骨,身上除了骨头,已没有什么肌肉了。一个多月前我回老屋处理一些家事,几次见到父亲,都没有察觉父亲会突然病成这样,我惊异一个月来,父亲的身体怎么会垮得这样快?听父亲说,近一个多月来,父亲吃饭很少,厌油盐,菜都是吃淡的,直到端水都没有力了,才来住院。兄弟揭开父亲身上的被子,喃喃地对我说:“你看这还象个什么人?”说着就呜呜地哭出了声。从这时起,我就清醒地意识到,父亲将不久于人世,要离我们远行。果然住院观察治疗几天后,医院得出的结论是:父亲患有多种严重疾病,身体许多重要器官功能衰竭,属危重病人。记得我在医院守护父亲的那晚,医院委婉地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尽了我们的努力,但我们这里条件设备有限,你们还是考虑转院治疗吧。”我们也清楚父亲的病已是无可换回,由于天黑,我们表示,无论出现何种情况,今晚我们都不转院了,等天亮再说。医院只好同意采取措施全力医治。果然那一晚很不停当,一会儿输氧,一会儿通知我们病重,一会儿通知我们病危,医院采取了特级护理措施,两个小时一查体温,并量血压,夜里三、四点钟还在催我们转院,我们一夜都没合眼。

这恐怖的一夜总算过去了,我们问父亲身体感觉如何,他倒并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第二天病情有了好转,医院才说明昨晚真危险,父亲的(http://www.wdczx.cn)体温和血压都急剧下降到很低,若是继续下降没有回升,那么人就去了。

父亲度过了那恐怖的一晚,被我们兄弟三人接回家,静静地躺在床上,基本不能进食,仅靠一点药物维持生命,这样过了近二十天才离我们而去。那晚已是九点多钟,我正在洗澡准备睡觉,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连忙出来开门。兄弟见到我,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父亲已经去了。”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连忙赶回老屋。来到父亲的病床前,只见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更加消瘦,眼睛没完全闭合,嘴巴也还微微张着。是的,父亲还不愿离开这个世界,他还没有享受一天舒心的日子,年龄也还只有六十四岁,阎王爷怎么就不饶饶他呢?

默默地,我无声无泪,向兄弟们简单问了问父亲弥留之际的情况,然后迅速转入协助兄弟处理丧事。因为我知道,父亲既然已去,就无法再回来,这时最要紧的就是妥善处理后事,让父亲入土为安,这才是对父亲的孝敬。于是马上收拾屋子,连夜采买一些小东西,到乡邻家借一些家具,整整忙活了一夜没眨眼,一切都准备停当,只等一些重要亲戚到后就可下葬。

男儿有泪不轻弹。从父亲病重住院到见到刚刚离去的父亲遗容,我都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因为我明白人人最终都免不了一死,既死就不能复生,既然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悲伤流泪又有什么作用?越是关键时候,越要冷静地思考处理事情,不能慌乱。但我并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只是把波涛汹涌的感情深藏于心中,不让其随意外露,更不让随意泛滥而已。安葬父亲那天,父亲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父亲的几位侄女到后,念念有声地呜呜大哭,我一听,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父亲的棺材从屋里抬出来时,不知怎么,我的眼泪又来了。静静地坐了好大一会儿,对那时人们的忙活都没注意。直到八大金刚抬着父亲的棺材要上山了,我才连忙扶着棺椁缓缓前行。

父亲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他对人世的留恋,已成为永远的遗憾;我们欠下父亲的情,已是永远无法偿清。我想,只有勤奋努力工作,在事业上干出点成绩,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知道他的儿子是好样的,才是对父亲的最好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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