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令我悔的事作文100子(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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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大做

那个令我总也忘不了的童年,那件令我总也忘不了的童年趣事,真是让我难以忘怀。

小时候我很怕疼,伤点皮都要哭个“惊天动地”更甭提去打针了。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叫我们交钱去打预防针,我以为是什么好事,就稀里糊涂交钱去了,当知道打预防针会疼时,才发现自己上了“贼船”悔之以晚。无事不登三宝殿,打预防针的护士来了,“不是吧。”心中不住抱怨着。同学们自觉的排好队,我那脚,软哦!好不容易排到队伍,只听前面一阵哭嚎“哇!疼,哇......”心中一阵惊恐“完了,打针这么的疼,还是不要打针了吧......可等会老师还是会知道,不如现在就打吧......”“哇!......”一阵哭声传来,惊得我背后直冒冷汗,“不是吧,哭得这么大声,不会真的很疼吧,我还是先回教室躲躲吧”两只眼珠子扫视,还好,大家被哭声吸引住了,我脚底抹油般的溜了出去。终于“获救”了,正想高兴一下,可没想到掉入了“虎口”,教室门口站着的不正是老师吗。:“打完预防针了?”老师问。:“还......还没”正想着怎么向老师交代的我却听见了老师说:“老师去看看同学的情况,你也来吧”。“天哪,妄我这么幸苦的”逃“出来,却还是回到了“狼窝”。:“同学,到你打针了。”护士说。:“哦?哦。”我撩起袖子,只觉得手臂一阵清凉,一针头闪闪发光,“饿虎扑食”的向我袭来,我的头向后转,眼睛紧闭,面部都被挤得扭曲,一阵刺痛紧接着一阵清凉,:“打好针了。”护士说。:“这就行了?”我不放心的说。:“你认为呢?”回教室的路上才发觉,打针没那么的可怕,只是我小题大做了。

童年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童年那些趣事,更令我铭记在心。


爱?逆?悔

一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茫茫的空间飘荡了许久、许久。他好像依靠了什么邪物在成长,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母亲,是母亲在默默地将他抚养,当有那么一天,他的脚已经踏在悬崖峭壁上,他还在目空一切,随心所欲。

—林语堂

岁月无声,年少轻狂。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感慨,悔事揪心,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题记

“快把它给我拿出来”母亲用严厉的话对我说。我似乎有点胆怯,因为在我心中我的母亲是最严厉的人,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狠狠地在母亲面前说出了伤透母亲的话来。

那时候,我真的这样忤逆地对我亲爱的母亲说出这样大逆不道而伤透母亲的心的晦气话来。“不,不给,我就是不给;你,你不要再逼我。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现在每一个同学都有手机,都可以玩手机,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手机呢,甚至连碰都不能碰,借别人来玩也不可以,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您怎么就不能给我玩呢?为什么……”

“儿子啊,爸爸、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你好的,现在要你努力学习都是好让你在将来的人生旅途中一路走好;学好人生本领。你知不知道啊,自从你接触手机之后,你的成绩就一落千丈了。”说着,母亲就用那双早已布满黄斑皱纹的手翻查我的抽屉。

母亲的举动惹怒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反抗、反抗吧!我不能如此屈服下去了”,我终于张开那双紧握着拳头的手,向母亲一推,母亲竟站不稳,母亲跌倒了……

母亲跌倒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甚至不敢想象这是我的所作所为,我彻底愣住了,这一幕多么令我颤抖,我多么希望是假的,多么希望上天能给我赎罪的机会,但是这又能怎样呢?我那把无意冲动的剑早已刺中母亲的心窝里,已经伤透了母亲的心灵了。

记忆中,母亲在我心里一直是坚强的人。母亲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前进,母亲真是我心目中的守护神,就像蓝天下母燕伴随着小燕在自由翱翔,一同感受美满的生活,感受爱的温暖……

然而,这一切都在变,时间像流水般那样流逝,我一天一天地长大,而母亲却一天比一天地衰老。在她的皱纹下,隐约显露出辛勤与沧桑,在朦胧中使我回想那件往事,那一次,母亲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休息了三天.那三天里,我一直照顾着母亲,也打理着家务,可就在这三天,我亲身感受到了母亲的辛劳。然而,今天我却把这个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母亲推倒了,推倒了她的心灵,推倒的是她的伟大无私的爱,我后悔了,终于低下了头……

母亲慢慢地慢慢地爬了起来,从她一瞬间的眼神中,似乎充满着悲凉,她苍老的面孔下,突然落下了泪水,泪珠是透明的,仿佛直插我心,使我无法摆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瞬时间,我流下了真诚的泪水,我哭了。于是我哭着手颤抖着往床底里延伸,把手机递给了母亲……

我哭着向母亲认错,恳求母亲原谅我。我知道母亲一时间不可能原谅我,因为这一次我真的彻底地伤透了母亲的心。

“原谅我吧!”我跪下来了,跪在母亲旁,母亲也哭了……

我再一次低头对母亲说:“我亲爱的母亲,我真的对不起你……


青春这件小事嘉乡初级中学八年(4)班

怎么说呢?满载青春的火车,开往的是哪个站点。

青春这件小事它的起因是开始懂了。从懵懵懂懂的小孩到能够对一件事做出正确的辩解。从懂得以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将每件事物化成自己所能理解的语言或文字。这个时候,青春它开始发展了。青春开始懂了,开始懂了青春。

青春这件小事它的过程是复杂而绚烂的。当我们踏入青春,我们就都化身成了这件事当中的主角。这件小事说也奇怪,它没有剧本,它的发生也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过程可以是艰辛的。在21世纪,有很多人在求学过程中遇到困难,而这个时间段,是青春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段。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好,当然也有很多人并不想学好。所以那些有追求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就只能够寻得落寞无助。永远是冷漠的双眼等待未知的句点。

过程可以是温馨的。在艰辛的同时,在想放弃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用最朴实的语言安慰你,用最简单的行动支持你,让你在最失落的时候给你最温暖的怀抱。做你最贴心的倾听者。

过程也可以是残忍的。在你享受温馨时,却不是所有人都真心对你。这时候,生活就会冷不丁地向你泼一桶冷水,进入这件小事,好胜心和嫉妒心的共同作祟,似乎就让处于这件小事当中的我们很难容忍别人比自己优秀,即使努力学习宽恕,也总是放不下。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很怕别人抢走自己什么,也很怕失去什么。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迫切希望自己或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同。骨子里的不自信揣着浓浓的功利心,最后蒸腾出一碗腻歪歪的心灵毒药。在这个期间真的是锻炼心理的时期。如果总是看别人不顺眼,那么彼此之间就是相互戴上了一副假面具交流,都不愿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在这样的无形伤害中,丢失了在自己所处范围内的友情,残忍地割失了在这件事中最坚固而最脆弱的东西。再度回忆时的可惜与歉悔把痛苦压的撕心裂肺,疼痛地不留余地,只剩泪痕勾勒成遗憾。

过程还可以是迷惘的。对世界的一知半解,对事情的思考不全,对决定的犹豫不决,对自己的不够信任,总让慌张席卷了世界,······

然而,五彩纷呈的青春是对于一部分人的。像我这种愤世嫉俗的人,青春在我意识中总是虚伪的。身边围绕着一群所谓的“朋友”。当某个人和你是“好朋友”时,就假装对你很好。而当你们为了一件小事而争吵,之后谁都不理谁,变成形同陌路的“朋友”。然后他会再去找另一个人,又和他当起了所谓的“朋友”,这种事就一直重复着。青春有一张美丽的表皮,而背后藏着的是丑陋到令人讶异的真相。

青春这件小事的结果取决于每个人截然不同的过程,虽然只是件小事,但这是多么精彩璀璨的一件小事啊!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纠缠的云,纠缠的泪,纠缠的晨晨昏昏;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青春这件事,就在这样的歌曲中重复上演着。说不清楚的青春,小事一桩的青春,极易泛起涟漪的青春,属于每个人的青春。


“生活百味”湖小南校区四班

悔 湖小南校区四(1)班 蒋以任那个星期天早上,我要去上古筝课。因为爸爸妈妈都很忙,所以他们让我独自坐公交车。在车站上,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B11,可人太多。为了赶时间,我还是挤了上去。我后面的乘客也如潮水般涌上来,还没等我刷卡,大人们就把我挤到了中间!哈,我不用刷卡了——四周都是个子高高的大人,似乎把我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我做贼心虚地看看驾驶员,发现他根本没有在意我。于是,我一边假装没事,一边暗自高兴:“今天可节省了一元钱。”上完课,妈妈来接我,我得意地把事情告诉了她。原以为,她会为我的小聪明而称赞。没有想到,妈妈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感到高兴呢?人要有良好的品德。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别以为别人没看见就可以占小便宜,聪明的人,会有一双最亮的眼睛在心里,而不是看别人是否发现。你应该再回去刷一次卡!”我听了后悔极了。后来,再坐B11时,我故意多刷了一次卡,以弥补上次的过失。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它就像刚发生在昨天一样。逃票后的紧张以及担心被抓住时的害怕,还有妈妈批评后我的后悔,像一味非常苦的中药,那种滋味永远难忘。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问问自己“可不可以,应不应该”。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件事真让我痛苦湖小南校区四(1) 王苏畅 看着那张在荷园拍的照片,我眼眶里就贮满了泪水。 照片里面妈妈抱着一只小狗,它有鹅黄色的绒毛,有漆黑发亮的鼻子,还有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十分可爱。 这只小狗不是买来的,也不是别人送的,它是暑假的一天它自己跑进我们屋子里来的。它可是天才和疯子的结合版,一跑进来就不停地打滚,还时不时站起来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它身上穿着一套可爱的小衣服,背上有一块树叶形的疤纹,我就叫它“豆豆”。 自从有了它,我们的生活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充满快乐。“豆豆”每天做一些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像在厕所里撒尿,四脚朝天……我经常帮它洗澡,先把它放在水里,打上洗头膏,轻轻地在它身上揉来揉去,但它一点也不逃,好像在说:“谢谢你,帮我洗得这么舒服,住在你家好像住在天上一样。”洗完澡,它到处乱跑,害得我只能拉住它的尾巴,我先用毛巾把它擦干净,最后,用吹风机把它的毛吹干,这时,它才安静下来。我明白了,如果是湿的话,它浑身难受,所以会到处乱跑。我把“豆豆”用毛巾裹起来,放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它就甜甜地进入了梦乡……每天早上,我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豆豆”躺在门口,好像在守护我们一样;而它一看见我,就滚到我脚边,不住地舔我的脚,仿佛在逗我开心呢!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开学,豆豆就被送到乡下。没过多久,它感染上了一种疾病,乡下的兽医怎么治也治不好。一到星期天,我就到乡下去看它,它躺在一个纸盒子里,下面垫着羊毛毯子,已经很虚弱了。但豆豆看见我们来,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勉强站起来,摇着小尾巴,眼里透着喜悦的光芒。我多么希望它好起来啊!过了几天,传来了一个噩耗——豆豆死了。我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看着妈妈手机上的照片,我想起了我和“豆豆”的美好时光。此后,每当我看见别人抱着或牵着小狗的时候,我总是会投去羡慕的眼光,而我的豆豆已经不在了……豆豆,我想对你说:“祝你在天堂会幸福!” 这次我好兴奋! 湖小南校区四(1)班 庄天尧 那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高兴地来到了泰山脚下,开始了一天的旅程。我像一只快乐的小猴子,手持门票,踏上了可以直通泰山峰顶的阶梯。一路上,我观赏着如诗如画的风景,呼吸着凉爽清新的空气,真是舒畅无比。大自然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我似乎身轻如燕,不一会儿,爸爸妈妈就被我甩在了后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30分钟,可这巍然的泰山仍不见顶,我有一丝失望,妈妈看出后,便决定休息10分钟。在这10分钟里我了解了有关泰山的一些知识,并知道泰山的顶端有一个叫“尧观顶”的地方。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庄天尧!尧观顶!”这是否意味着我庄天尧必定会登上顶峰,站在山巅远眺呢!我急忙把家人叫了起来,准备继续登顶。途中,我还买了一条红绸带,上面有“必登泰山”四字,我将它系扎在额头以示我的决心。充满必胜信念的我好不容易来到了半山腰,但腿却又重又麻,且气喘如牛。看来我平时的锻炼实在不够。爸爸当机立断,决定还是乘坐一段缆车到达山顶。在缆车上我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山谷,形状各异的石头……像极了书中的童话世界。不知不觉中,缆车到了终点。下车时,细心的我发现了一个山洞。进去之后,我发现里面有许多碑刻,展示了历代书法名家的非凡造诣,那些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令我叹为观止。喜爱书法的爸爸看了又看,流连忘返,要不是我催促再三,真不知道他会在这儿呆多久呢。一小时后,我终于登上了泰山顶,饱览了群山风光。站在“尧观顶”上,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叹。此时的我,双手叉腰,极目远眺,头上的丝带迎风飘舞,真是神气十足。付出了这么多汗水,我真正体会到了“泰山风景美如画,饱览过后赛神仙”的感觉。我不想再揪心湖小南校区四(1)班 张天艺我真的很不解,到底怎样才算好朋友?我一心一意地对待身边的每个朋友,可换回来的却是一脸的冷漠!我心中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在我炽热的心上泼了一碗冷水?最近我发现最好的几个朋友——恬、言、蒋、君渐渐疏远了我,这使我感到非常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一天上午,我利用下课的时间问了一下恬,对于这件事她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也没多追问,毕竟以前大家是好朋友嘛。可是,培睿却心急如焚地告诉我:“恬、言她们开展了一些活动,我想参加,但她们说我跟你玩,就不让我参加!”我听了她的话,心里非常难过,她们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哎……中午的天气仿佛跟我的心情一样阴沉沉的,还有些闷。为了弄清事实,我与恬传起了纸条。我用激将法说了第一句:“哼……,亏我待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可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恬立刻写到:“我,我,我……我也没办法!是言、蒋、君不想跟你玩的,所以……”我又写到:“你干嘛听她们的?”她又回答道:“毕竟她们是三个人呀,而你就一人啊。”我继续问下去:“你们为什么不跟我玩?”“因为跟你一块玩都要听你的!”恬忧心忡忡地回答。“你呢?”“我也有点!”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觉得没有这样要求她们呀,只不过提醒她们注意秩序,让她们遵守规矩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请他们帮我解决。他们说:“朋友应该是心连心的,要真诚相待,彼此信任,互相帮助。伤心的时候有安慰,困惑的时候要分担,快乐的时候同分享。如果有误会,要敞开心扉地交流。”听了爸妈的话,我的心放宽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真诚地对待每个人,我希望那几个朋友还像以前一样一起玩,一起解决困难,一起分担忧愁。希望我能用我的大度、宽容、真诚打动她们,她们依然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是不会再让我揪心的。 (指导老师 张亚锋)


zhuan暧昧关系(10)——结局

带汪到高雄见了爸爸和静子阿姨后,换他带我去见他的家人,双方家长都很满意,所以婚礼的筹备也顺利展开。 为什么这样顺利呢?我叹了口气,顺利得出乎意料。 不是跟自己说好要斩断对丁予恒的感情?那此刻的失落又是为何而来? “这种帖子好不好?” 汪指着一张喜帖问道,惊断了我的思绪。 “不错啊。”我点点头,敷衍了一声。 “喜宴我准备请屏东最有名的师傅来做,你觉得……”汪又问道。 “可以啊。”我浅浅一笑,吃什么不都一样? “蜜月旅行我们到帛琉?”汪又发问了。 “你喜欢就好,我没意见。” 总之婚礼是由汪一手包办,虽然他常常征询我的意见,但我真的没有意见。 难道不期待这场婚礼吗?一生一次的终身大事啊,为什么一点兴奋感也没有?莫非我还对丁予恒抱着期望,希望他能像一个王子般骑着白马将我带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相信婚后就会爱上汪,然后与他携手共度白首。 “芸,你真美。”在我试穿婚纱时,汪站在身后,从镜子的反射里我看到他低着头,两片嘴唇朝着我的发际前进。 “等一下。”我用手阻止他的唇,在他错愕停往时赶忙找了个藉口。“这样头发会乱,拍照就不好看了。” “嗯,对不起,我忘了。” 汪向我道歉,反而让我升起一股罪恶感。 和汪结婚真的能摆脱对丁予恒的感情吗?我甚至连他的吻都无法接受,更遑论肌肤相亲了。 牵着汪的手走进摄影棚,面对镜头的我竭力展开幸福的笑靥。至少在别人眼中要装出快乐的样子,以后就能自然而然快乐。 拍了几张后,摄影师突然对汪招招手,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芸?”汪回来后将我轻搂在怀里。 “嗯?”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改天再拍。”汪体贴地说道。 “怎么这样说?”我抬头看着他,又尽力摆出笑容。 汪停顿一下后才把真相告诉我。“因为……摄影师说你笑起来很僵硬,像戴了面具。” “对不起。”真是糟糕,原来幸福的表情是不容伪装的,我那粗糙的演技只能骗得过汪,却瞒不过摄影师的眼睛。 “汪,可不可以不要拍了?”沉默了一会儿,我低下头鼓起勇气问道。现在我一定是满脸尴尬吧。 “咦?”汪似乎吃了一惊,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反正结婚以后要拍多少照片都可以,何必急着在这种时候……” 我找了个最糟的藉口,但汪一语不发地点头答应了。 走出婚纱公司时眼中一阵酸意,为什么汪要一再包容我的任性?害我愈来愈讨厌自己,罪恶感也一天比一天严重。 我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祈祷自己至少撑到婚礼结束吧,等到一切成定局,我就不会再摇摆不定。 ☆ ☆ ☆ 结婚的日子是汪的祖父母定的,身为望族的他们非常重视传统,所以这场婚礼是从凌晨三点的祭祖开始。 一边捻香一边向冥冥上天祝祷,原谅我现在依旧犹豫不决的心吧。 祭祖之后是一连串祈福仪式。那是用来祈求新娘新郎百年好合,然而我却感到讽刺,只要照着做,两个人就真的能长长久久吗? 折腾了一阵,总算跑完所有仪式,此刻东方天空也微露出曙光,我也可以重入甜美的梦乡。 “到了。” 汪轻轻唤醒我,睁开眼睛才知道已经到了高雄的家。 我睡了一整路,独自开车的汪想必相当寂寞吧。 “不要睡过头了。” 汪温柔嘱咐,我只有微微点头。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成为汪的新娘。 进入家门时不巧遇见丁予恒,这段日子一直没见到他踪影,不知是我在刻意回避他,还是他在刻意回避我? 两人默默相对一会儿,我先开口了。“那份网路工程师的工作……” “我录取了,明天开始上班。”丁予恒边说边揉着双眼,我才注意到他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 他熬夜了? “喔。”我点点头,这样他在工作上就跨出了一步。 说完后再也想不到其它可以聊的话题,我只好傻傻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丁予恒突然走近我,紧张感作祟下,我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早晨宁静的客厅中听来更显清晰。 他想对我说什么?如果他现在开口说一声喜欢我,即使不被原谅,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停止婚礼。 等了片刻后,从他口中说出的是:“累了就快去睡吧。” “好。” 说完后,我与他擦身而过,心里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遗憾或是感伤?果然一切都是我的误会。加快脚步冲进房间后,我紧闭门扉,眼眶里湿润的泪水带来一股酸意。 “不能哭,今天把眼睛哭肿的话就不好看了。”我提醒自己。 然而即使已经告诉自己好几次不能哭,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坠出眼眶。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予恒哭泣了。 ☆ ☆ ☆ 仿佛才刚入睡就被一连串敲门声惊醒,静子阿姨在门外喊着:“小芸,汪来接你了!” 我瞅了一眼闹钟。还没到中午,汪到底有没有睡啊? 急忙翻身下床,用手理了理纷乱的发丝后就走出房间,汪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还想睡吗?”汪温柔地问道。 “不会。”我摇摇头。比起汪来说,我睡的够多了。 “吴妈妈,我先送芸去上妆,等她化完妆你再过来吧。”汪对静子阿姨说道。 我曾经告诉他静子阿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也明白告诉他不要把她当成岳母。 “开车小心点。”静子阿姨吩咐道。 此刻我见到她眼中闪烁的喜悦,我明白即使我没叫过她一声妈,她还是把我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 正要出门时,丁予恒从门外走进来,看了我和汪一眼。 “大哥。”汪打了声招呼。 丁予恒没做出任何回应,我则紧张地注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哥,我们先走一步,等一下……” 汪还没说完,丁予恒就突然开口回道:“叫什么大哥?你们还没成为正式的夫妻吧!” 听完后,我感到无比的忿怒;事已至此,他还要这么说,真是太令我难堪了。 “小恒,不要乱讲话。” 静子阿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趁隙推推汪的肩膀,提醒他赶快离开。 上了车后,汪先瞥了一眼后照镜,再以关怀的口吻问道:“舍不得离开家吗?” “嗯?”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眼睛哭得很肿。”汪指指后照镜中反射出的我的双眼。 怎能和汪明说我是为了丁予恒才哭呢?我只有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你跟你哥哥感情好像很好。” 汪毕竟是个聪明的男人,我想他早就看出我和丁予恒之间的不寻常了。 “或许吧。”我淡然一笑,这种“感情”又该怎么衡量? 汪不再说话,踩下油门让车子的速度逐渐加快,从窗外逸进的风感觉有些冷了。 ☆ ☆ ☆ 一进房间,汪就推推我的肩膀。“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化妆师。” “少爷,你的新娘目稠那A这呢肿?”化妆师大喊着,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她比较恋家,拜托了。”汪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我和化妆师两人独自在房间里。 化妆师是个不多话的人,只有静静在我脸上打粉修饰。两个小时后,我揽镜自照,浮肿的眼皮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艳妆更让我增添几许成熟的气息。 人家说女人在结婚那天最美丽,大概就是这些化妆品堆砌出来的成果吧。 等穿好洁白的婚纱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燕柔。 “小芸,我有话跟你说。” “好。”我用眼神示意她将门关好,再静静注视她坐在椅子上。 燕柔先是用力吸了几口气,紧接着以迷惘的眼神看着我。“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嫁给我不认识的人。” “不相信也得相信了。”我耸耸肩。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任谁费尽唇舌也不会改变。 房中弥漫一股难解的沉闷空气,燕柔似乎心事重重,深呼吸了好几次。 “丁予恒呢?”过了几秒钟后她开口。 我别过头去不想作任何回应。 燕柔搂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丁予恒怎么说?”她不让我逃避! “何必管他怎么说,要嫁给谁是我的自由!”我回头勉强装出笑靥,心里的疼只有自己忍了。 燕柔放开了我,以怜惜的口吻说道:“小芸,你在赌气。” “我没有。”我不甘不弱,但说的相当心虚,低下头不敢和燕柔四目交接。 “你有!” 燕柔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几乎招架不住,盈盈的泪水又在眼中酝酿了,恐怕一会儿就要溃堤而出。 “哼,谁规定结了婚就不能离婚的?我还是很看好你和丁予恒。”不知燕柔是发觉我的异样了,还是想缓和紧张的气氛,突然脱口而出。 这最后一句话使我忆起了多年前的赌约。“原来你在心疼你的十块钱啊?”我嘲笑道。 “你这家伙,专门扭曲我的意思,看我怎么教训你!”燕柔一边大声嚷嚷一边举起手臂,不过没有真的打下去,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对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我听说她在投顾公司上班,是个满有名气的基金经理人。 “勉勉强强,还过得去。”燕柔停止了嬉闹。 我见到她眉宇间锁上一层淡愁。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燕柔开口了。“小芸,你期待这场婚礼吗?” 这个问题我曾经自问自答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过在燕柔面前没必要明说。“我……当然很期待。” “邱芷芸,你以为我今天才认识你吗?” 燕柔的斥责使我有股空虚感。是啊,我是不期待这场婚礼,可是没有这场婚礼的话我又能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燕柔又开口,语调是十足的温柔。“算了,只要你觉得好就好了。” 她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惋惜,正当我想回应时,听到燕柔手机响起的声音。 “喂,好,我马上过去。”燕柔切断通话后连忙跟我道歉:“对不起喔,总经理要我马上回公司开会,拜拜。” “嗯,再见。”我向她挥挥手,目送她的背影出门。 独自坐在房间里的我开始思索燕柔的话。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结婚了谁能保证就不会离婚?如果我再三心二意,就算汪再深情,也会离我而去。 可是汪离我而去又怎么样?只不过是少了一双可以倚靠的肩膀,远不及丁予恒对我那若有似无的温柔所带来的伤害。 霎时间鼻头一酸,眼泪又亟欲夺眶而出,汪也恰巧推门而入。 “准备好了吗?” 我赶紧低头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好了。” 当汪将他的手伸向我时,我给了他一个笑容,不过笑得相当辛苦。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再期盼奇迹出现了。 我跟汪走出房间。这一次搭上的是礼车,耳畔响起的是一串又一串不停息的鞭炮声。 每个人都在祝福我和汪的幸福呢,为什么我却一点幸福的感觉也没有? “对不起,我跟家人说过不要太吵了,他们就是不听。”汪似乎察觉我脸上的异样了,他以为我是讨厌鞭炮声。 “没关系。”除了这三个字外,我不知该作何反应,总不能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吧。 不久后汪的老家就出现在眼前,从前来迎接的人潮就知道汪的家的确是地方上的望族,再加上汪是家中的长子,才有这样的排场。 既然如此,今天要更小心翼翼了,起码不能让汪丢脸。 伪装幸福是我最近学来的专长,就让我继续伪装下去吧。 ☆ ☆ ☆ 正式进了汪家门后又是一连串繁文缛节,等到喜宴的鞭炮声响起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瞥了一眼亲家席,那儿只有爸爸、静子阿姨跟小颖。 丁予恒缺席了? 我左顾右盼寻找他的踪影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在找什么?”背后传来汪的声音。 “没。”我回头给汪一个微笑,顺着他的指示坐在他身旁。 菜一道一道送上桌,无心动筷的我偷偷用眼角余光寻找丁予恒的身影。 “怎么不吃呢?这是屏东最有名的师傅。” 汪体贴地为我夹菜,我只有回一声谢谢。 “老哥,大嫂太害羞了,你要好好教她。”我听到汪的妹妹在亏他,桌上的人接着哄堂大笑。 我继续低头。这群我只有见过几次面的人在一夕之间成了我的家人,况且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又让我惦记起那个与我住在一起、名义上是我哥哥的丁予恒,究竟算不算我的家人? 到了新娘新郎敬酒的时间,汪牵着我的手起身,开始一桌一桌敬酒。 首先到了亲家席,汪走到爸爸身旁向他说了声谢谢。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 爸爸的声音哽咽,我听了眼泪差点被逗出眼眶。再看一眼静子阿姨,她的眼眶中也盈满了泪水。 小颖倒是没什么情绪上的反应,只有小声告诉我:“姊,哥刚才有来,然后放鞭炮的时候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我向小颖点点头。丁予恒不出现也好,不然若是在此刻见到他,我该微笑接受他的祝福?还是冷漠地擦身而过? 听着宾客口中的祝福,虽然高兴不起来,还是要勉强啜饮杯中的果汁,顺便点头道谢。 “新娘爱饮酒啦!”有些客人拿着绍兴酒就要倒进我杯中,汪都替我挡了下来,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新郎疼某喔!你很幸福!”客人一下子台语一下子国语交杂地说着。 我心里虽然明白是赞美,听在耳中却像是讽刺。 “该去换衣服了。”汪轻声提醒我。 我在伴娘的搀扶下回到房间,一件绚烂的晚礼服已经在那儿等着我。 换了衣服后接着就是送客,然后是奉茶,再来是我和汪的新婚之夜。 那时该怎么面对汪呢? “好了,可以出去了。”伴娘为我束好腰带后告诉我。 再次走出门时听到了歌声,从声音发源处看去,不知何时多了部伴唱机。 大概是余兴节目吧。我坐回汪身边,没有在意唱的人究竟是谁。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麦克风里传来丁予恒的声音。 “各位乡亲,我是新娘的哥哥,现在请新娘跟我合唱一首歌给大家助兴。” 我瞪大眼睛,丁予恒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芸,不可以吗?” 丁予恒又问了一次,众宾客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嫂,上去啦。”汪的妹妹催促我。 “汪……”其实我真的不想看到丁予恒,所以转向汪求助。 “想唱就过去吧。”汪温柔说道。 连汪都不站在我这边了,我只好勉强起身走向丁予恒。他将另一支麦克风递给了我。“这首歌就算我送给你的结婚贺礼。” 喇叭中传出的熟悉旋律是“愫”。 接过麦克风,我仿佛回到高中歌唱比赛时的舞台上,将自己专心投入曲调中。 此时视线转向丁予恒,却吃惊地发现他眼中夹带了款款深情。 属于我唱的部分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陶醉于歌词中,直到女生部分唱完还不敢睁开。 “你给我的爱仿佛总是太多,你给我的情仿佛也是太过,因为过多的感情是沉重的负荷,让我不能拒绝又难以接受……”(词:王振敬) 丁予恒的歌艺听来似乎比高中时进步了,换一种说法是他的感情放得比高中时重了。 我睁开眼睛面对他,间奏时,读懂了他眼眸深处的情意。 他这次很认真! 可是我又能怎么做?这只不过是一首合唱曲呀,唱完后我又必须回到汪身旁。 主旋律在耳畔响起的瞬间,我的泪腺被触动了,却强逼自己保持微笑,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双颊。 “也许你觉得卿卿我我才能显得情深意厚,所以你说我忽冷忽热难以捉摸。两情若已是天长地久,你我何必朝朝暮暮?问你是不是真心真意与我同行且共度白首……”(词:王振敬) 第二次唱到这部分时我哽咽了,连忙将麦克风关上,不敢让汪听见。 “你是不是真心真意与我同行,且共度白首?”丁予恒也把这段歌词转化成口白,反复问了好几次。 这个时候他想要我怎么回答?喜宴都快结束了! 就在犹豫不决时,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丁予恒立刻接着说:“谢谢大家!” 众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知道一切已经到了终点。 “你的表情比高中时进步了。”除了赞美外,我不晓得该向他说什么。 “你的也一样。” 我听到这句话后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莫名恐惧。难道丁予恒看穿我的心思了?我连忙逃难似的逃向汪的身边,紧紧地挽着他的臂膀。 幸好汪没问我为什么颤抖,只有将我挽得更紧了。 ☆ ☆ ☆ 送完客后是奉茶的仪式,我捧着一杯杯热茶给汪的亲友品尝,接受他们的祝福。 或许是刚才的心悸还没平复的缘故,我一直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 “这个新娘很害羞喔。” 不知是谁说完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只有继续低着头。 送上手中最后一杯茶,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静子阿姨的呼声。“小恒!等一下!” “小芸。” 熟悉的呼唤传入耳际,我抬头望向门口,站在眼前的是丁予恒。 到底怎么了? “哥,你来得太晚了,新娘茶已经送完了。”在这么多长辈面前,我只能故作轻松。 “我不是来喝新娘茶的,只是有件事一定要跟你说。”丁予恒以我从未听过的认真口气说道。 此刻静子阿姨也到了门口,她无力地喊着:“小恒!你不可以……” “我很喜欢你。” 丁予恒说出这句话,让我顿时愣住了。 他说的是真是假? “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请你跟我回去。”丁予恒加重语气说道。 我望向他的眼眸,晓得这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话。 我该怎么回答才对? “又是余兴节目吗?”汪走到我的身边向丁予恒问道。 我瞅了他一眼,看得出他在压抑内心的忿怒。 “小芸,你怎么说?”丁予恒没有理会他,深情的眼眸始终盯着我。 他太过分了,居然到了最后才愿意表白!现在我的思绪混乱成一团,根本没办法思考。 “大哥,你的演技真好,我真的被你吓到了。” 汪试图转圈,丁予恒却再度说道:“小芸,我在等你的回答。” 汪和丁予恒都看着我,被他们注视的时间虽然只有几秒钟,但对我来说似乎有几个世纪之久。 终于,我决定顺从最初的想法,将结婚戒指脱下递给了汪。 “开玩笑的吧?”汪虽然还在笑,可我注意到他的嘴唇在颤抖。 “对不起。”我只能向他道歉了。 “芸,快跟我说你是开玩笑的。” 汪的口气还是一样温柔,不过我听得出隐藏在其中的怒意。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再三道歉后伸手向丁予恒,让他握住我的手。 “那A按呢?”厅里的宾客开始议论纷纷了,汪的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跟着丁予恒准备离开。 汪将我拉住。“等一下,你们不是兄妹吗?”他的瞳眸闪烁无比的疑惑。 我点点头后告诉汪真相。“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汪听了这句话后就放开了手。 和丁予恒离开的时候,我听到静子阿姨在拼命道歉,但我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径自走向火车站。 “我们闯的祸可真大。” 丁予恒笑着说,让我想在他微笑的脸庞上揍一拳。 “还不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愈想愈伤心的我不由自主悲从中来,投向他的怀中将这些年来的委屈泪水全数宣泄在他衣服上。 他没有反驳,只是一直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留给明天去伤脑筋吧,此刻我需要这样的温柔,更希望不只是今夜,往后的每一天都能享受到这样的温柔。 尾声 几天后,我跟丁予恒决定到法院公证结婚,预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钟。请帖印得不多,我寄了一张给燕柔,另一张则寄给了汪。 “你在期待他的原谅吗?”丁予恒问我。毕竟行完婚礼后才悔婚的新娘不多,何况他们家是望族,实在丢不起这种脸。 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我怎敢奢求他的原谅? “只是礼貌上通知他一声。”我笑着回答,心里依旧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婚礼的当天,陪着我走进法院的除了丁予恒外,只有爸爸、静子阿姨和小颖,是一场寂寞的婚礼。 不需要繁文缛节,不需要太多人的祝福,当他签完名后,我跟着在结婚证书的一角签下自己的姓名,仪式就结束了。 “他们都没有来。”我对丁予恒说,难掩心中的失望与无奈。 “大概在上班吧。”丁予恒温柔地搂着我的肩膀,顺势低头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好耶!”一直保持沉默的小颖终于开口了。为了参加这场婚礼,他跷掉一整个早上的课。 现在十八岁的他哪一天也会站在这个地方接受我的祝福呢?或许只要一眨眼的工夫……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入耳际,朝骚动的方向一看,见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燕柔。 “抱歉,我来晚了!” “燕柔!”我紧紧拥抱她,眼泪差点坠出眼眶。 “喂,你抱错人了。”燕柔嘟着嘴把我推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双对表。“原本想包红包的,不过我觉得送钱太俗气,就买手表送你们喽。” 表面上刻着“不在乎曾经拥有,只在乎天长地久”,看来是燕柔找人特别设计的。 “谢谢。”丁予恒收下了这个礼物,马上把男表戴在自己手腕上,并且为我戴上女表。 我紧握住手腕,上面有燕柔温暖的友情和丁予恒掌心传来的温柔触感,暖烘烘的感觉让人舍不得放手。 “还有,我今天是来跟新娘讨债的。” 燕柔对我比出一个胜利手势,我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拿起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抽出两枚十元铜板抛给她。 燕柔动作流畅地接住。“赌金二十块,确实收到。”她补充说明。 “什么赌金?”丁予恒附在我耳畔小声问道。 我还他一个神秘的微笑,不打算跟他明说。 年少轻狂的赌注呵,没想到我真的输了,不过输得心甘情愿。 “对了,你也要加油。”想到燕柔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忍不住提醒她。 “你很骄傲喔,自己有了老公就亏我。”燕柔一边微笑一边拍我的头。 我晓得身为基金经理人的她注意瞬息万变的股市就不够时间了,哪有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好了,我要回去看盘啦,祝你们新婚快乐!”燕柔挥挥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背影瞬间消失在眼前。 “该回去了。”静子阿姨走到身边提醒我和丁予恒,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 “嗯……妈。”我叫得自然,因为现在我和静子阿姨是婆媳关系啦,没什么叫不出口的道理。 这下子换静子阿姨热泪盈眶了,她不停地用面纸擦拭脆弱的泪水。 大概是看我采取行动的缘故,丁予恒也马上凑近爸爸唤了声“爸”。结果最后在这场婚礼上哭的人是新娘的父亲跟新郎的母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糟糕了!”就在此时,小颖突然大喊一声:“惨了惨了,我怎么没想到……” “今天教授要点名吗?”我和丁予恒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相视而笑。 “不是啦,我应该叫哥‘姊夫’,还是叫姊‘大嫂’?” “你高兴就好。”这么复杂的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我和丁予恒都决定让小颖自己想。 “呜,你们不能这样啦!”小颖拼命抗议。 该是离开法院的时候了,丁予恒挽着我的手转身,才发现不远处伫立一个熟悉的身影。 “汪?”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真的来了。 汪带着一束香水百合缓缓走近我。 “我是个没有风度的人,所以今天只打算送新娘礼物。”他只有瞥了丁予恒一眼,就将花递到我手上。“祝你们百年好合。” 忍了许久的泪水在此刻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我频频拭泪。汪居然来祝福我,真是难为了他。 “咳,我要澄清一点,这回我是输在起跑点,所以心服口服。”汪耸耸肩膀。 是我一开始没跟他明说我跟丁予恒之间的关系,才会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对不起。”我发自内心诚挚的道歉。 “下一次交女朋友前记得提醒我,先问她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玩伴,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汪像是自怜又像是讽刺,然而即使听来难受,也是我咎由自取。“对不起。”我再度道歉。 “除了‘对不起’三字外,你不会说别的话吗?”汪抗议似的用手捂住双耳,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 “对不起。”除了道歉外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要回去了,有空再一起吃个饭吧。”汪一面挥挥手,一面定下了邀约。 含笑目送汪离开后,丁予恒又搂着我的肩膀。我很感谢他刚才不发一言的体贴,情不自禁扑向他的怀里将快乐的泪水宣泄出来。 有双大手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是爸爸。“别哭了,你脸上的妆都花掉了。” 我点点头。这样一来爸爸应该也能放心了。 挽着丁予恒的手走出法院时,抬头望向天空,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呢。 不久后,我的身份证上的配偶栏就会填上“丁予恒”三个字,我和“哥哥”丁予恒之间的暧昧关系终告确定。如果有人再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时,我终于可以很肯定地回答—— “我们是夫妻。” —完—


感恩母親(转载)

今天是母親節,我的心中始終彌漫著一種濃濃的情愫:母愛是滋潤我們成長的甘泉。 早晨我剛起床,母親已經從鄉下乘車來到縣城,帶來了一蛇皮袋的各種時令蔬菜,裝得鼓鼓的,還有菜油、雞蛋。她吩咐我下班後分些給哥哥和弟弟,我每次都樂此不疲地把母親的珍貴愛意送到每個人的心中,大家也喜歡母親帶來的那份新鮮和溫馨。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話說得很是恰切!我的母親是位極普通的婦女,生活在蘇南農村。她沒有文化,但明理識事,平時除了眷顧著身邊的人,平靜地應付日常瑣碎,心無旁騖,別無所求。 平時到鄉下去探望父母,經常聽到她用輕柔的音調對我說:“注意身體!別老記掛我們。讓著點老婆,帶好孩子,把日子過好。”一腔柔腸,生養我四十年來依舊沒有乾枯、萎縮,我驚歎這種浩瀚的、博大的、堅韌的愛,並為之默默無語!並自感難以回報! 母親早年吃了不少苦。四九年解放那年,外公外婆相繼去世,丟下年僅十三歲的母親和兩個稍微年長的舅舅相依為命。母親結婚後,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上有老,下有我們兄妹五人,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了,母親成了家中的舵手,白天在生產隊下田幹活,傍晚回家種地興菜,還要抽空挑水,做飯,洗衣,砍柴,喂豬喂羊……家裏的扁擔,在母親柔弱的肩上磨來磨去,不知磨斷了多少根。 一年到頭,只見母親忙裏忙外,東奔西走,從來沒有閒散的時候。她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妹五人從小拉扯大,攢錢供我們上學,直到我們學業有成,走上工作崗位。母親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和關愛心甘情願地給於了這個家庭,無聲無息,無怨無悔。這些都是無法用語言來衡量的,無以回報的母愛。 九十年後期,家境漸漸寬裕,母親的心情也漸漸寬暢。然而母親的心裏,只有我們,偏偏沒有她自己。母親常說:“眼淚只有往下流的。”我聽著,禁不住潸然淚下,我想“母愛”就是女人最善良的代言詞。 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在黑暗的油燈下,夜深人靜,寒氣逼人,母親不顧一天的勞累,抓緊時間給我們縫衣補鞋的情景,當時我們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件衣衫的紋理中,都縫進了母親的慈愛;穿在我的身上,暖在母親的心裏。 在不經意的時候我們早已長大,這樣的時刻總讓我覺得有點兒傷悲。為什麼光陰這樣無情,這樣就娶走了母親一頭的青絲?也許“朝如青絲暮如雪”是命中註定的吧! 是的,生兒才知父母辛,對於人到中年的我們來說,我想那是因為母愛的分量讓我感到沉重。對父母親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我們的責任更大,上要孝敬父母,下要教育好子女啊! 在父母親的眼裏,我們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父親的囑咐、母親的叮嚀如影隨形地陪伴著我們人生的旅途,那是一種天賜的幸福啊! 兒女是風箏,母親是線!父母親,永遠是我最愛的人,永遠是我的牽掛!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要摘一片思念的雲彩,采一朵芬芳的丁香 ,裝進那春花爛漫的信封裏,獻上我最真摯的祝福:昨天您用堅實的臂膀為我撐起一片藍天,今天我也要用我豐滿的羽翼為您遮風擋雨。


1

纸片在空中飞舞,像蹁跹的蝶。

小悦白我一眼:“你就破坏环境吧。”我本想回,不经意看到了白慕飞,最终砸吧砸吧嘴,不再做声。

白慕飞双手撑在栏杆上,及肩的长发随微风打转儿,耳朵里塞着ipod的白耳机,目光眺望远方,找不到焦点。宽大的白色T恤衫在她身上荡来荡去,夕阳照耀下宛若振翅欲飞。

我总觉得我和小悦的聒噪对比她的安静,像是亵渎似的,在她身边我总是缄默。

我们仨此时正站在学校7层的天台上,目光所及处是这个城市在近黄昏的浓郁暮色中。

2

回到教室晚自习时,蓝柯大小姐正疯了似的叫:“到底是谁拿了我速写?”

小悦拽着我如入无人之境般昂首阔步,蓝小姐目光凶狠。小悦歪着头,对她扯了扯嘴角,嚣张无比。蓝柯柳眉微蹙,用和平常截然不同的几乎是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时悦,你这个混蛋。”

仿佛与三个月之前,大声叫:“时悦,生日快乐!”的那个人已经背道而驰了。

3

“这个cosα……”

我不耐烦地伏在桌子上,骨碌着眼珠子扫视班里每个人。

小悦在睡觉,蓝柯一脸春光地在摆弄手机,话说她网恋也快半年了,至今无果。白慕飞全神贯注的听课,在纸上笔走飞龙。

全年级20多个班,只有一个好班还限定40个人,平行班中鱼龙混杂,但绝不缺少像白慕飞这样认真努力,成绩高到令人咋舌的好学生存在。

4

下课铃终于响了。

我拿起饭盒,视死如归地冲向人群,跟着人流跌跌撞撞地抵达食堂。遥望前面一条长龙,我叹口气,还是慢了呀。小悦站在我前面不远处,蓝柯小姐要减肥不会吃晚饭,白慕飞呢?又在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她不紧不慢的走到食堂时,也只剩残羹剩饭了。这也算好学生?好学生不应该像董胜那样犹如赤兔附身爆发出无限潜力冲向食堂,并快速解决掉饭菜回教室写作业?此君此时正站在众人眺望之处——盛饭窗口前,一边点菜,一边无比猥琐的抠鼻屎。

掩面长叹,如此场景居然让我清晰的现场观看,我下意识反胃,悻悻的走出队伍。哎,视力又进步了。

5

从窗户看去,白慕飞似乎在写作业,但超清的视力让我捕捉到了她手上的铅笔,纸上是铅色柔和的……画?我还是开了门,白慕飞从容不迫的把那张画收入抽屉,抬头望我,眼波如湖水般平静。

我试图动了动喉咙,还是没拼凑出完整的话。

夕阳散落在女生柔软的长发和光洁的皮肤,在空气中氤氲着阳光的味道和彼此的缄默反差明显。

我在等她开口。

6

然而,就算湖水也会泛涟漪。

夜晚,宿舍里只有我和小悦两个。

“白慕飞呢?”

“她请假出去了。”我趴在上铺,盯着下铺的小悦,窗帘没拉,月光皎洁,映衬小悦皮肤白且润泽,她忽闪着睫毛,不再开口。

“小悦,白慕飞很完美。”

小悦含糊不清的“恩”了一声。

“我不知道听谁说的,缺点就好像罅隙,使人生有裂痕,可正因为这些裂痕,才会让阳光照进来,”我顿了顿,“那白慕飞……”

我盯着小悦,那家伙已然睡着。

夜渐深,窗外月亮似缎光华,屋内小悦侧脸如锦。

手拂上了自己的脸,想到是否也和小悦的一样呢?迟眠的倦意涌上大脑皮层,我抓着枕头和周公幽会去了。

梦很诡异。

我看见白衣少女在田间奔跑,姿势像小悦,背影像蓝柯,抬眼却是白慕飞湖水般的眼神。

她在奔跑,却始终跑不出我的视线。

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少女永无止境的奔跑。

我被惊醒,满头冷汗,我的手捂住胃,那儿痛得不得了,手也连带微微发颤,脑中浮现出董胜张大他的血盆大口傻笑的样子,十分想问候他祖宗。

7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看着面前香喷喷的白米粥,真是热烈盈眶,顿时对食堂大叔产生亲切之感,谁知一口下去,竟辛辣油腻。我瞅小悦,她同样皱着眉头,旁边传来蓝柯和几个同班女生的笑声。

我还未来得及拉住小悦,她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粥把蓝柯从头到尾泼了个遍,蓝柯顿时扑向小悦,我准备过去拉架,手还没伸,便看见小悦一个不注意被蓝柯打了一巴掌,准备拉架的手也因为本能抄了蓝柯桌上的一盘土豆丝扣在她脑袋上。

小悦趁机把她推到地上。

和蓝柯一起吃饭的女生本来准备上前,看见小悦通红双眼,咬牙切齿,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表情立刻退避三舍。

蓝柯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头发上侵满菜汤,粘在脸上,挡住表情,她的肩止不住颤抖,模糊的声音一时分不清是哭是笑。

我敏感的察觉到白慕飞的到来,此时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向这里,身形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吹走。

渐渐,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的挡在我和白慕飞之间,我突然有一种被什么扯着心脏的感觉,然后心脏被抛出很远很远。

小悦一把拉住我,闯出人群飞奔,我和白慕飞擦肩而过,她的视线终究没侧向我,须臾,我才发现我手上还拽着证明我罪证的盘子。小悦在我愣怔的眼前挥了挥手:“喂,想什么呢?”我抬了抬盘子,道:“我的心脏在自虐。”

8

裂痕多到一定程度,会毁灭。

而完美无缺就会深陷黑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白慕飞那种人应该是天生就叫人羡慕的,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才最应该被人关心,最需要关心的?

白慕飞有一双纯黑不掺任何杂色的双瞳,像致命的黑罂粟,衬着她几乎透明的脸颊,精致而高贵。

我闭上眼睛,脑袋里思绪飞转。

—我晚上不回来了。

—哦。

这么简单的两句对白,折磨我许久。我还清楚的记得白慕飞满不在乎的神情,可是我在乎,我介意,于是,我放弃了偷看她的画的打算。

9

星期天下午照例学画,我留下来打扫卫生,画室空无一人,初夏微凉,黄昏美好,我情不自经地哼着歌,甚是快活。

声音突然卡住,我看见了白慕飞。

似乎察觉了我的窘迫,她难得的有些笑意的说:“我来拿画。”不理会我的惊愕,她径直走向了堆放废画的角落。她蹲下来,拿起一堆较整齐的纸,手轻轻拂去上面打的灰尘。

那幅画?她什么时候放到这里来的?

白慕飞慢悠悠地翻着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时间流逝和我们的沉默。

我倚在窗前,看云卷云舒。

“你有兴趣听个故事吗?”我回头,微风轻轻撩着白慕飞额前的碎发,白慕飞樱色唇线抿着,刚才的话仿佛与她无关。

“什么故事?”

白慕飞的声音柔和,和本人的冷漠实在不够搭。“有一种鸟,它们的翅膀没有羽毛,可明知道这样,明知道飞不起来,它们还是傻傻的期盼着。它们以为奔跑,奔跑,奔跑到足够快就能……就能飞起来。”白慕飞终于找到了那幅画,她轻轻抽出来,递给我。

“很傻是不是?”

我手促无措的低头看画,果然是铅色素描,画中背景浩瀚舒卷,光怪离陆的建筑和争妍斗丽的无名花如流光倾泻冲击着我的视觉,图中央不知名的鸟全力奔跑,光洁的翅膀上硬生生的刺出几片羽毛,疾驰的风吹扫着零星的羽毛,好像要卷走所有的付出。

我震惊的看着白慕飞,她的纯黑双眸像深渊,幽幽而素净。她看着我,又仿佛透过我看向更远的天空。

10

升高二的时候,小悦和蓝柯毫不犹豫地选了不同的理科和文科。我也终于告别了苦恼我许久的政史地,无限欣慰。

“你说我容易么,就为了和那个女人赌气,选了可恶的数理化!”小悦一边收拾新书,一边抱怨。我拍了拍她的肩:“理科比文科简单,还容易找工作。”小悦鄙夷我:“简单个P!”我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白慕飞呢?她那种文理双全的家伙……”小悦无限感慨的摇摇头。

我刚踏进教室,看见白慕飞安静地坐在窗边的位置。

笑。

该到的也没少嘛。

11

班上的人员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把选理选文的分开,两个班再整合到一起。

我看到了传说中的级草——傅词。小悦促狭道:“可惜了,蓝柯要知道傅帅哥选了理科还和我们班合并,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瞅向傅词,他刘海略长,挡住前额,白净的脸庞洋溢着少年固有的青春,身材颀长,千般英姿,万分风流。

祸水啊,祸水。

12

小悦说:“难得有帅哥,要不我们也学别的女生和他‘偶然’相见,再搭个话?”

我无语。

事实上,是傅词先来找我的。

星期天上午,傅词打了电话给我,说要中午在食堂见。我兴致阑珊地赴约,傅词不满的拿筷子敲敲饭盒边:“用不着吧,看见我就那么勉强?”我怏怏的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大姨妈来了。”傅词明显被我雷到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坦诚。”

我低头吃鱼。

“帮我追白慕飞?”

“哈?”什么东西,我都没听清。

“帮我追白慕飞!”傅词凑到我耳边吼出来。

“呃……”我一手掐着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傅词胳膊,面色煞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喂……用不着这样吧。”

我勉强喘气,虚弱的说:“鱼刺……鱼刺卡到了。”

13

第二天小悦知晓了傅词的妈就是我姑姑的事实。

“那他是你弟弟还是哥哥?”

“不好说,不好说,”傅词说:“我妈和伯母在同一天同时进了产房,大概是同时生下我俩,也就不知道谁大谁小。”

我拿书敲傅词的头:“这家伙不肯叫我姐,我也不肯叫哥。”

小悦扶额:“真纠结。”

14

“小悦,如果有一种鸟,它们的翅膀没有羽毛,可它们明知道飞不起来,它们还是傻傻的期盼着。它们以为奔跑到足够快就能飞起来……你说,她们会有飞起来的那天吗?”

小悦如同听天书奇谈般,白了我一眼:“什么啊。”

“白慕……”

某个同班女生一进教室就吼起来:“特大消息!”惊起八卦女生无数,小悦拽着我要去,我正郁闷着呢,小悦颠儿颠儿地自己凑过去。

“诶诶,想知道不?“小悦挨着我,用胳膊肘捅我胳膊。我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蓝柯说和她网恋的那个人就是傅词!”

“哦。”我抬头,望见绯闻男主角正进教室,一群男生女生“嗡”的如炸开锅了一样围观真相去了。

事情的澄清是傅大帅哥手臂一扬,风情万种的说:“子虚乌有的事!我上高中就没登过Q!”一时间被众女妒忌的蓝柯又成了众矢之的。

放学,我跑到白慕飞跟前道:“你听说蓝柯和傅词的事吗?”白慕飞眨眨眼睛,颇疑惑地说:“傅词是谁?”

我内心为傅词默哀,任重而道远啊!

15

我们仨坐在食堂里吃早饭。

傅词对着热腾腾的白米粥喝下一口,立刻变了脸色,我对小悦说:“就有这么傻的人,告诉他烫还吃。”傅词硬是把那口粥吞了下去,然后捂着喉咙咳个不停:“什么味儿啊……”

我拿勺子舀了一勺,跟上次一样!辛辣油腻。小悦义愤填膺一拍桌子,跑到蓝柯桌边儿去吵了。

傅词十分无辜的指着俩人:“她和她是不是有过节啊。”

“她,”我指着蓝柯,“老妈”。“是她,”我又指小悦,“的老妈的小三。”我最后总结:“她老妈破坏了她的家庭,成了她的后妈。”

傅词学着小悦扶额的姿势道:“真纠结。”

16

之后大家都知道了蓝柯因为傅词不肯配合她的谎言,然后耍手段算计了傅词,但阴傅词的招数越传越邪乎。

“不就是放了芥末油的粥嘛,咱们下次带三文鱼来就着吃。”当事人对此一笑了之,仍缠着我问白慕飞的事。我长叹:“也就你有这个勇气追白慕飞。”傅词笑:“你也不有勇气缠着白慕飞吗?”我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les啊?”傅词插科打诨,笑得奸诈。

我白他一眼:“等我发现我喜欢她,我再告诉你吧!”

傅词正在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啊抽的。

17

我真正想接触白慕飞,是在高一开学不久。

学校放月假,我去医院找我老妈,对面精神病院的花园被高高的铁栅栏隔绝,即使花团锦簇也显得诡异凄凉。

突然间我看见一名穿着病服的女人,胡乱地跑着,似乎想要找出去的路。一群医生被她弄得手忙脚乱,一名白衣女生也在追着女人跑。女生似乎被石头绊了一跤,跌在草坪上,膝盖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似乎毫无疼痛的感觉,似乎麻木了。

当时细细烟雨,天阴萧瑟,她的表情茫然若失。

视力又派上了用场,是白慕飞。那个学习好,长相也好,但孤傲清高的女生。

等到女人终于被抓住,打了镇定剂,白慕飞才缓缓起身,神色黯然而动作轻柔的拭去女人脸上的泥垢。

每个动作都像是压了千百斤担子的哀伤和无奈。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什么清高孤傲一定都是原因的吧。这种感受来得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我的视线难以离开白慕飞了。

18

白慕飞。

这样斐然的名字不需要昵称,只要三个字连在一起就足够望眼天下。

19

我还是和白慕飞说了这件事。

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坦然道:“是我妈妈。”

“哈?”

“你看到的女人是我妈妈。”

白慕飞凝视我:“这次月假我要去看她。”

她黑色瞳仁中有我的的倒影。也是第一次,我觉得白慕飞认真地看我,而不是在恍神。

20

蓝小姐终于被激怒了,她十分不介意的对小悦吼:“我就是喜欢傅词怎么了?!”

小悦冷笑:“可惜你不能像你妈一样得逞。”

蓝柯咬着嘴唇不说话。

喜欢傅词的女生不差蓝柯一个,也不多她一个。所以轰动倒是没怎么轰动,只是第二天傅词的粥里又出现芥末油了。小悦和我幸灾乐祸道:“嘿,怎么不带三文鱼啊?”傅词只顾着的灌水消去辣味,小悦道:“那个女人玩什么花招啊。”傅词“哈拉哈拉”的喘气,摆摆手道:“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傻。”

小悦“哼“了一声把头扭向蓝柯,若有所思。

21

傅词央我帮他写情书,我也不好意思不答应。事出无奈,白慕飞着实没什么好爆料的,重要的事,比如她妈妈,我又不可能告诉傅词。傅词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最土的办法就是最动人的办法——写情书。

我不满的说:“诶,我帮你可以,你倒说说你和小悦这两天神秘兮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干嘛呢?”

傅词cos孔乙己:“我的秘密已经不多了,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22

期盼已久的月假终于到来,我忐忑不安的跟在白慕飞身后,来到了熟悉的神经病院。因为来得较早,寥寥几个护士,走廊上死寂沉闷,我和白慕飞的脚步都很轻,却还听得到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白慕飞推开一扇门。

房间狭窄单调,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卫生间,墙面被刷的惨白。女人靠在窗边,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妈。”白慕飞轻声唤了一句,女人不为所动。白慕飞走近她,然后看向我:“别担心,现在不是犯病的点。”我呆呆的“哦”,壮着胆子向前。

白慕飞拽过女人,拿着梳子给她梳头。我惊讶的看到她那张和白慕飞几乎一摸一样的脸,甚至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岁月的痕迹。她好像并不喜欢这样,执拗地把头转向窗外望。

她的眼睛呆滞,只有在看见飞鸟时才会随着转。

我似乎懂了什么,问:“你的名字是阿姨取的吧?”白慕飞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本能地点头。“白慕飞……”我喃喃的念,阿姨的眼睛似乎在瞬间闪烁了光芒。

她们有一样的纯黑色瞳孔,像深渊,像湖水,又像那些悠然的流年,被刷洗出浮光掠影。

23

回到学校,小悦和傅词拉着我就往傅词宿舍跑,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生可以出入男生的宿舍,但女生宿舍却是男生的禁地。我还没问出怎么回事,就看见蓝柯也在。宿舍里除了个董胜也没人了,我们四个面对面,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惊悚。

傅词一把拽住董胜,轻蔑道:“芥末油是你放的吧?”董胜睁大眼睛,受刺激一般的摇头。小悦把董胜抽屉拉开,拿出一瓶芥末油,颇有扑柯南风的道:“这就是证据!”董胜一副我是大好人的样子理直气壮道:“有芥末油就证明是我放的!你们就血口喷人吧!”他太激动了一个“喷”子,喷得我和小悦满脸都是吐沫星子。小悦咬牙切齿的拿出摄像机,点出一个文件播放,屏幕上董胜偷偷摸摸的拿起傅词抽屉里的饭盒,倒上一层芥末油。“我可是守了一晚上才让真相大白啊!”傅词长叹一口气,十分得意。

“理由。”傅词语气咄咄逼人。

小悦双手环臂,瞪着蓝柯:“还用说吗?女人你教唆的吧。”

蓝柯一时也傻了,无辜的看向董胜。

小悦冷哼:“还装。”

董胜面色煞白,表情别扭的对蓝柯说道:“蓝调,是我,笙箫为谁。”

蓝柯瞳孔紧锁,大惊失色。不仅蓝柯,我和小悦都瞠目结舌的看向董胜,原来他就是蓝柯网恋一年多年的“笙箫为谁”!

傅词还被蒙在鼓里,疑惑道:“什么和什么啊。”

蓝柯可能是觉得在傅词面前丢脸了,捂着脸哭泣着跑了出去。

我头一次觉得有点对不起蓝柯了,董胜想追上去又却步。活该!谁叫你在网上把自己吹的玉树临风!小悦踌躇了下,还是对我说:“我去……看看。”然后追了出去。

傅词拉住我:“你可别再跑了,你们这闹得什么啊?他们俩什么关系?时悦怎么又关心起蓝柯了?”

我挠挠头,刹那间回想起这是一个挺长的挺曲折的故事。

24

那时候蓝柯和时悦是从小到大的死党,那时候我是她们的新成员,那时候我还没想到会认识白慕飞。

那时候蓝柯创了个号取名“蓝调”,刚刚认识一枚自称帅哥的网友“笙箫为谁”,打得火热。

那时候天是蓝的草是绿的,青春是无忧无虑的。

那时候仅局限在了高一上半学期。

后来,时悦爸妈离婚了,时悦老爸迅速和蓝柯老妈结婚

后来一切都四分五裂了。

蓝柯搬了宿舍,我站在了小悦这边,争吵打架作对,永无休止。

后来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青春却无法再回到从前的轻盈和单纯。

25

那些日子再也无法触摸和企及。

我抬头望星光满天,忽然模糊了视线。

26

我们仅仅是在青春走了个弯路,我梦见白慕飞母亲冷若冰霜的脸,可怕的,被锁住的青春。

“我母亲当年是在校大学生,被拐卖到了山村,20岁便被逼嫁给了农民。一年后那农民死了,她的婆婆便又几经辗转将她卖到了另一个地方,嫁了个大她20岁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她23岁生了我,小的时候她总是抱着我望着窗外,她念很多很多的诗,然后告诉我要闯出去,要像鸟一样自由。”白慕飞自嘲地笑笑,“兴许是她的意念太强大了,我身上没一点那男人的影子,像极了她。我9岁时,她着了疯病,男人迫不得已将她送去省医院,没想到她的主治医生正是她的大学校友,我们获救了,逃出了那个牢笼。我也见到了年迈沧桑的姥爷,姥姥在思女过度中去世多年,他们就我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找这个女儿,他们花费了半生心血。”

白慕飞停顿了很久,仿佛要抑制住眼泪。

“姥爷说,我画画时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她……可是,我不想画画,拿起铅笔我就想到她那段治丝益棼的日子。”

我料到了白慕飞可能会对我说她的故事,却没料到这故事的结局。

27

“她怎么样?”我问小悦。

小悦神情有些恍惚,道:“就是一直在哭,我也没跟她说话。只是看她没什么出格的动作就回来了。”小悦揉揉鼻子:“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看到她哭我明明该高兴的,我真是自作多情……”她渐渐语不成调,声音凝噎。

我轻轻拥住她。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28

和梦中一样的情景,白衣少女在田野中奔跑。

可这就是现实,白慕飞说:“我也想跑着跑着就飞起来。”

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衣衫,年少的身影游走在田野之间。

我看着白慕飞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无底的恐慌,我拼尽全身力气大叫:“白慕飞——”我惶恐不已的紧抱双臂,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什么,对我很重要的什么。

眼泪毫无征兆,像是永无休止。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刹那的温暖,我抬头看见白慕飞,我抱住她大哭,“我真的感觉到了你会飞起来,飞到我再也去不了的地方……”我似乎感觉到白慕飞身形一怔,然后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尾音消失在盛夏的田野。

29

白慕飞最终还是消失了,没缘由的,突然的。

小悦惊奇地问我:“你居然若无其事?”我扯了扯嘴角,其实那天我抱着她哭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若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

傅词道:“她让我跟你说谢谢你。”

“什么?”

“那封情书,她一看就知道是你写的,”傅词摊手“她说她会好好保留的。”

我抱歉地笑:“对不起啊,没帮你追到。”

“可以了!你都让她记住我叫‘傅词’了,多不容易啊!”傅词说的一本正经。

小悦和我一起笑。

30

我把白慕飞给我的那幅画在7层的天台上撕掉。

她已经不需要了吧,我笃定那只没有翅膀但拼命奔跑的鸟总有一天会鼓振单薄的双翼冲向蓝天。

小悦说:“还真逗,以撕蓝柯的画开始,又以撕白慕飞的画结束。”

可是此彼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而结束,永远也不会有结束。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长到要互相扶持一路飞奔。

纸片在空中飞舞,像蹁跹的蝶。


天魔神谭14

一道闪着蓝光的人影冲过来,踢走亚?。

黑影-虚冷哼一声:“愚蠢!”

手中弯刀一转,一刀砍在蓝影腿上,顿时,血光乍现,蓝影的右腿上被弯刀划了一个三十公分,深可见骨的伤口。

亚?虽因大量失血及第一次运用精神力,不懂节制,造成精神力大量透支,因而引发头痛,但他能意识十分清楚的看清,那踢他一脚让他躲过杀身之祸而替他挨了一刀的人正是他的三哥亚若。

眼看虚的弯刀在一次斩向亚若的脖子,顾不得头痛欲裂,浑身酥软,惊叫的往亚若身上趴去,意欲代亚若挨这一刀。

可是,虚这一刀并未落到他身上,因为,完成回生诀的翰罗、亚华、亚旭重新著铠后已由亚华挡下这一刀。

翰罗及亚旭分别扶起亚若及亚?。

翰罗望也不望其他人,只是盯着御莱,含悲道:“御莱,为父的对不起你。”

说完,大喝道:“亚华走!”

“谁敢挡我者,死!”惊人的杀气令一些埋伏在暗处的伏兵竟无一敢动,任由翰罗等人匆忙离去。

御莱见翰罗等人的身影不见后立即秉除一切外骛,专心对付着眼前这四十余个高手。

察觉到虚要追去,御莱大喝一声:“给我回来!”

身上绽放出强烈的黄光,耀眼的连皎洁的月光都失色。

一个强烈的吸力将虚原本前跃的身行硬生生后拉。

虚惊叹一声:“好个隔空控力,杀死你真是可惜!”

御莱冷哼道:“来试试看!”

对虚袭来的弯刀一看也不看,右手一挥,力霸之枪出手,往虚的头上打下。

虚虽能一刀刺穿御莱的腹部,但他也将毙命于御莱的力霸之枪下。

他怎肯和御莱做这以命搏命之举,一个侧身,收回手中的弯刀,退后一步,让过这搏命之局。

而这正是御莱想要的,只见他手中的力霸之枪顺着劲势,来个大回身,一枪扫破最近他身边两个黑卫队员。

至此才察觉出御莱意图的扈伊懊恼的一伸手,不顾此举有点以大欺小兼偷袭的意味,发出一道白色光束,恍若实质般,划过御莱的左肩,留下一条焦黑的伤痕。

但御莱连哼都不哼,反而利用所有人都被扈伊所发的强烈白光眩目时,趁机又用手中的长枪刺穿三个人的胸膛。

三声惨叫传来,苇诺才如梦出醒,大声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呀!乖乖这样站给人打,还不快结阵攻他。”

众黑卫队员才回过神来,开始运行起十绝阵来。

但毕竟刚才以给御莱趁机杀死五人,原本紧密的阵是已经出现了破绽,不到三分钟,又让御莱给刺杀其中的五人,这下阵已不成阵了。

可是在外观战的虚却又一挥手道:“暗魔,补充十绝阵。”

话声一落,原本隐身在黑暗处的十个黑影突如鬼魅般一动,补足十绝阵的间隙,一瞬间,又组成一个十绝大阵。

这十个暗魔一加入,御莱不由感到十分头痛。

这十人功力何只高上黑卫队一筹以上,加上他们神出鬼没的身法,令十绝大阵的威力高上一筹,也令御莱更加难以应付。

而且十绝阵渐渐转成以这十个暗魔组成的诡阵为主攻,攻阵及护阵为辅。

这下子御莱真的是头痛无比,不到十分钟,御莱身上已多出大大小小十多个伤口。

眼看这黑卫队和暗魔越配合越好,在下去的话,御莱就算没被阵法杀死,也会死于流血过多。

一咬牙,御莱队背后暗魔袭来的二把弯刀不理不采,手中力霸之枪用力一挥,化虚为实,硬将他前方的两个引诱他注意力的黑卫队员,横断成四截,喷出来的鲜红热血溅到他身上,加上身后那两个暗魔弯刀在他背后流下两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染红御莱一身的铠甲,也不知是敌人的血多还是他的血多?

看到如此情况,即使是敌人,扈伊还是忍不住道声:“好汉子。”

他已看出御莱不惜硬挨这两刀,目的是为了解开十绝阵密不可破的阵势。

果然如此一来,御莱再应付十绝阵时就显的轻松的了,虽然还是险象环生,但他总能在阵中找出一丝丝的阵法空隙,躲过数次的杀身危机。

就再御莱与十绝阵中的黑卫队及暗魔打的火热时,一边的虚已不耐烦道:“这样下去要如何是好,再让御莱一个人拖住我们全部的人,光是靠那些普通士兵根本不是翰罗他们的对手,那到时若真的让翰罗等人给脱逃,陛下交付的任务无法达成时,我们可是谁都担待不起。”

扈伊及苇诺一听深觉有理,眼下最重要的事完成陛下的交代,将斯达克一家全部缉获,不论死活,但现在所有安排好的人手全都被御莱一个人拖住,无法前往缉捕,光凭普通士兵是绝对不是翰罗等人的对手,但要叫他们分出人手追捕,老实说,实在是没人有这能力。

在三人中功力最高的扈伊也只能与翰罗打个平手,乐观一点是略高翰罗一筹,但翰罗身边又有四个孙子在,撇开最小的亚?,其余三个孙子都是在公国中以勇猛著称的勇将,光凭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实是没有把握能打倒他们全部。

除非三个人一起去才有机会。

而其中最没信心的要算是苇诺,因为他是亲身尝过亚?莫名其妙苦头的人,若要他和扈伊及虚三个人去追,他实在有点心虚,谁知道那个号称最没用的亚?还有什么奇怪的能力,不过他当然不知道亚?现在早已陷入精神异力暴走,精神错乱而昏迷中。

苇诺一听出扈伊及虚有意要三个人去追击,马上反对道:“我认为我们三人去追捕之事甚为不妥。”

虚及扈伊一挑眉,等待苇诺的下文。

苇诺见扈伊及虚并没立即出言反对,便又道:“要知翰罗一家人威名不虚,如今又是黑夜,翰罗一家人就有如隐藏在黑夜中受伤的猛兽,危险性大增,加上我们三个人与他相比,说句不动听的话,就算是让我们追上他们,少了黑卫队及暗魔之助的我们,相比翰罗身边有四个孙子之助,不是自甘贬低,但小弟有自知之明,我深知我与翰罗相比还差他一截,更何况他有助力,而我们的助力却又被缠住,恐怕我们带再多的士兵,能不能留住他们还是个问题?”

见扈伊及虚深思的样子,苇诺又看了一眼御莱,加重语气道:“俗话说“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若我们就此去追拿翰罗等人,万一让御莱逃脱,而我们又不能追上翰罗或追上却不能留下他们,到时不是悔之太晚?”

扈伊和虚一听深觉有理,扈伊便道:“那好,我们就先拿下御莱再作计议。”

最高位的扈伊如此一说,虚当然无意见,苇诺更不用说,只是苇诺一直很奇怪,为何生平没怕过任何人的自己,竟一直有种不想和亚?见面的感觉。

却不知,再刚刚,他早已被亚?在他心中无意识的用精神异力埋下一颗恐惧的种子,这使的他在数年后再见到亚?时,竟发生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

且说当苇诺等三人再阵外讨论时,一言一语都被阵中的御莱听个正着,令御莱心中大乱,深怕他们真的追去,后来虽决定解决他才去追击,令御莱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但这段时间也在御莱身上又留下数道伤口,所幸他现在是燃烧生命力来作为攻击的力量,因此身上的伤口都是以百倍的速度在复原,对他并无大碍。

可是如果在受伤下去,原本就已将枯竭的生命力将消逝的更快,所以他心中已有所决定。

御莱突发出一道数倍强的气劲,硬生生将身边围攻他的黑卫队及暗魔逼退五步,争取到喘一口气的时间,身体一前倾,手中力霸之枪泛出黄光,突动作一顿,竟然弃枪,双手合什,口中吐出一句奇怪的话:“飒嘶岽。”

身上立即并出一团光亮无比的黄光,随着御莱双手一张,黄光一爆,卷起地尘土,混在黄光中往四面八方散去。

那小小的尘埃及黄光竟隐藏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所有的黑卫队及暗魔打的东倒西歪,更在他们身上留下无数数不清的小伤口,使的每个人都成了一个个血人。

而扈伊在御莱念出那一句奇怪的话时,即脸色大变,惊叫声:“不好!”

随即伸手蹲下,手握拳往地下一击,口中也念出一句同样奇怪的语句:“埃?@溘。”

拳头击中的部分立即由土中窜出五根,足有三人高,两人宽,冒着寒气的透明冰柱,正好挡住御莱发出的黄光。

黄光消失,冰柱也跟着缩回到地下,好似一切变故皆未发生,只留下地上五个洞及血流全身的黑卫队及暗魔,还有七具被御莱趁机杀死的尸体。

饶是奸诈如苇诺,冷酷如虚,也不由被眼前这一瞬间变故弄得张大嘴而不自知。

扈伊压根不看苇诺及虚一眼,只是神色古怪,震惊中带有奇怪,不信中带着疑问,混杂着各种奇怪的情绪,问道:“我是用太古魔导法中的冰系-冰柱.埃?@溘,你呢?”

御莱喘气道:“太古魔导法地系-尘爆.飒嘶岽。”

扈伊突然发疯似的猛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只是一个会练气的武术家,怎么可能会跨跃魔武极壁?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

扈伊连续说出了数个不可能,显示出他无法置信的惊骇,更好像藉此说服自己一样。

一边的苇诺及虚更是惊骇无比,即使是在面对生死大仇的敌人翰罗时,扈伊仍能冷静自制的对翰罗谈笑风生,丝毫不漏一丝杀机,显见他的修养已炉火纯青,但现在只为了御莱说出的一句莫名的怪话及一招奇怪的招式,他就失态到这样子,令两人大吃一惊,难道他们刚才问答中的什么太古魔导法隐藏有什么秘密?

两人不加思索,异口同声喊道:“右相!”

扈伊听到苇诺及虚的呼喊,豁然一惊,半响,他才恢复常态,但仍紧紧的以一种惊骇(?)的眼光看着御莱。

口中似是自问自答道:“自远古诸神时代,诸神有一种神圣法力,这是一种能在瞬间发挥出现今魔法数十倍甚至数百倍威力的奇妙魔法,藉由当时的神器,诸神只须念出关键的魔导关键文字,就能在瞬间施出强大的力量,据说甚至有毁灭天地之能,但经过诸神之战,当时众神之首引发最后也是最终最强的神圣法力-破灭之力,虽结束了诸神之战,但也造成了所谓的大破灭时代。”

“从此以后,众多的大小神器皆失去了它们所拥有的力量,不管诸神再怎么引动神圣之力,神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到最后诸神失望了,失去力量的诸神再也不能称之为神,他们就成了我们人类的祖先,或者可以说,我们全人类都是失去神力的神之后代。”

“后来幻兽出现,人类开始使用幻兽,而据说幻兽是当时惟一具有力量的神器的化身,只是没有人能证明。”

“在不知多少年代以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有一个人发现幻兽能保有诸神时代神器的神圣法力的力量,虽比之诸神时代传说的破灭之力,薄弱的不成比例,但毕竟是神圣法力,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后来,有人针对这神圣法力加以研究,发现这力量出现的机率太小了,小到几乎不可能,而如何引动也是一个谜,就连我……也是在一次奇怪的经历中发现我拥有这力量,到现在我仍百思不解,但即使如此,仍有人研究出一个规律,也是唯一不变的铁则,那就是能施展出神圣法力的一定是魔导装甲的魔幻铠,没有任何例外。”

“后来知道这种力量存在的人们将神圣法力称为-太古之圣力,或称为太古魔导法,以上这些是我的老师-水圣王告诉我的。”

水圣王,就是十大高手中的水妖王,但因他嫌这妖字不好听,所以自称水圣王,当然身为他门下弟子的扈伊也是称他为水圣王。

既是水妖王所说的,当然没有九成至少也有八成真,但苇诺仍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御莱会施展太古魔导法,他不是使用兽幻铠吗?魔武极壁又是什么?”

扈伊解释道:“这也是我不能接受的地方,所谓的魔武极壁就是说,当一个人将目标注重在练气或魔力时,他虽有可能魔武双修,但永远也无法达至其中一项的最顶端,这种现象在太古魔导前更是永恒不变的铁律,自太古魔导出现后,任何一个拥有太古魔导法的人全都是专修魔法的,只要有练过武术的气的人,哪怕是只练过一天都不可能学会太古魔导法,这种现象便被称为“魔武极壁”,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我师水圣王,我师魔武双修,但终其一生至此,他只是随着修行日久,修为益深外,他却一直无法练成太古魔导法,反而是我们这些在他门下专修魔法的弟子,除少数入门年浅,魔法修为不足者外,十个中倒有七八个,都莫名其妙的练成太古魔导法。”

“至于他为什么能又修武术,又会太古魔导法,只能问他了,恐怕他是数千年来第一人吧!”

御莱听到扈伊如此说,脸上虽表情不变,但心中却是暗暗苦笑,他哪是真的会什么太古魔导法,虽说他也知太古魔导法之名,但他可是从来不会这玩意儿,只是他曾在家族史中获知,祖先中有某一代曾出现一个会太古魔导法的祖先,他把他太古魔导法使用办法流传下来,后来他则是有一次在记载上看到一则有关尘爆的技法,因为他本身属地属性,因为觉得很像有帮助,所以背了下来,数十年来一直没什么帮助,但刚才,他激发全身生命力,囤积这股生命力所化成的力量,本想将之以绝招发出,造成敌人重创,可是不知怎么的,脑中突浮现这一他早已遗忘的太古魔导法的尘爆,使的他的绝招一滞,施展不顺,但箭已上弦,浑身之气不得不发,不得已,便依尘爆之太古魔导法施出,没想到头一次出手就如此的顺利而且效果及威力出意料的好,不过当然他可不会将这些告诉扈伊他们的。

当扈伊藉这讲述这些关于太古魔导法的密闻,争取时间,一方面整理自己的心情恢复正常,一方面让受创的黑卫队及暗魔恢复行动力,御莱不是不知道,但他本来就是要拖住他们,争取时间让父亲及儿子们能逃亡,因此他乐得当成不知道,一面听听密闻,一面回气,及检视自己。

听完后,御莱才知自己有多幸运,能施出这一招,而他经过检视后,全身大大小小共有四十多道伤口,令他怀疑自己竟还活着,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刚刚施出那一几超越能力极限的尘爆,全身兽幻铠组织坏死两成以上,开始觉得头昏目眩,站着似乎已有点困难了。

大限似乎已到!苦笑一声,按照身体的状况,他似乎还能用上四记尘爆,足以将眼前这些人重创八成以上,足已阻止他们在明天之前追上父亲,如果他还能使用尘爆的话!

几乎是同时,御莱和苇诺及虚同时一动。

苇诺大喝一声:“十绝绝命。”

以他为首,黑卫队全跟在他身后,十二个黑卫队同时将手中的武器高举,发出无尽的能量集结成一颗巨大的能量球,苇诺从双手手腕上再度伸出十多根血红触须,编成一个网状,包住那十二人集结成的能量球,半秒内,触须化成一根长足七八公尺的异形血红长枪,长枪中隐隐透出强烈的血光,一看就之是将十二个人的能量强行压缩在其中,其威力不言而知。

而发出全部能量后,十二个黑卫队全昏死在地。

虚则是更诡异,只见他人未动,却随手抓来一个暗魔,吼道:“黑暗魔剑。”

霎时,以虚手中那人为基点,那一个暗魔又抓来另一个暗魔,一个接一个,直到九个暗魔全串成一串,虚大喝一声,全身发出浓黑雾,直到将连他在内十个人全包围在内,黑雾中,九个暗魔全发出凄厉的叫声,越是末端越凄厉,好似正在承受不可想像的痛苦。

黑雾微散,可以看出九个暗魔竟全身严重扭曲,结成一把大的异常,大的无比恐怖,一把握在虚的手中,由九个活生生的人所组成的巨大恶魔长剑。

一样是集合众人全部的力量,但虚的方法比苇诺的力量大的多,确实而完全,也残酷的多。

御莱无暇为这二十一个黑卫队及暗魔哀悼,因为苇诺的绝命血枪,虚的黑暗魔剑,已不分先后封死他的前后左右上下,往他斩来。

看来苇诺及虚是打定主意,要一即将他毙杀在此,毕竟他们谁也不知他只有一招尘爆,天知道他还会有什么异招?

眼看枪剑同时来袭,可是他又不能退,因为退的后果只有被随后而来的攻势击毙为止将无任何反击机会。

既然不能退,那就硬拼吧!

深吸一口气,御莱再度将拿在手上的力霸之枪弃于地上,回想尘爆的施展感觉,身上再度发出比刚才更强烈一倍有余的强光,双手一合什,再一展,原本该是往四面八方散出的能量竟被御莱硬生生硬扭聚在双手,对苇诺的枪,虚的剑,各自发出一道恍如实质,黄玉般的臂粗光柱。

枪、剑与光柱一触,爆发出一阵震天悍雷般的声响,御莱、苇诺、虚手上的光柱、血枪、魔剑,有如灰尘般,一瞬间化成尘埃消失无踪,而撞击的余波更将四周方圆一千公尺夷为平地。

三人各自吐了不下一升的血,往三方被反作用力击飞。

一旁蓄势待发的扈伊立即往御莱飞退的方向追去,霎那间,来到御莱身前,在御莱还没站稳之前一掌印在他胸口上,立即一道冰寒至极的白光穿过御莱胸前,瞬时,御莱的心脏停止跳动,被扈伊的力量搅个粉碎,但,就在那一瞬间,尘爆再度展出,心里还来不及发出得逞的笑意,扈伊马上生受下这一记尘爆,惨叫一声,和苇诺及虚一样,身受重伤的倒飞回去。

这时苇诺及虚才刚倒飞落地。

奇迹发生,心脏粉碎,生机已绝,早该是个死人的御莱不但没倒下,反而随着扈伊的后边,追了上去。

看见御莱飞奔而来,身上再度发出那道,令他们几乎为之丧胆的黄光,尘爆那无可披敌的威力再现眼前,扈伊三人心中绝望,死亡的阴影拢罩心头。

来到三人身前,御莱突立定下来,仰天大吼:“父亲、孩子们,我先走一步,咱们来世再见。”

低下头,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接我御莱.斯达克在这世上最后一记尘爆吧!”

扈伊三人虽想逃开,但身上的重伤,令他们动弹不得,各自暗道:“我命休矣!”

黄光泛出,远远比前几次还要强烈上千百倍。

一夜之间,原曙城传出“黑夜烈日”传说。

良久,光芒由盛而衰,再度展开双眼的扈伊三人,惊奇的发现他们竟未死?

御莱呢?

一看,御莱竟维持原状站在他们面前,夜风抚来,一丝丝金黄色细沙般的东西由御莱身上飘出,由晚风轻轻送往远处,直到整个人随夜风消逝。

这段时间过了多久,扈伊三人不知道,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御莱随夜风而逝,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四周已是天大亮。

德野王率着千人的黑卫队及暗魔还有无数的民众及贵族已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边四周。

三人不知是谁最先的,回神后第一件事竟不是向德野王覆命。

而是在千人众目睽睽下,向那一个名叫御莱.斯达克的人逝世最后的地点及飞逝的方向行起最高的三跪九叩之礼。

那是只有在祭祀最高神时才行的礼。

每一下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印,其虔诚之意连在祭祀最高神-创世神日光主神.颉凡谛-之时都无如此。

尽管德野王心中无比气愤,尽管他心中无比怨恨,无数的疑问,但三人不约而同的将昨夜之事永埋心中,因为,御莱.斯达克临终之景只有他的家人才够资格知道,才够资格找他们复仇,德野王并没有那资格询问他们。

所有的怨仇都已不算什么了。

因为他们永远也忘不了那名为御莱.斯达克之人随风而逝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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